卿Ann-

尽量把能发出来的补了,ao3主页在置顶

Give me a chance 3/4




17

一旦美丽的东西失去了依仗,谁都可以拥有。





LAY听见张艺兴那边哗哗的水声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电子邮箱弹出未读文件。

“不是喜欢LAY吗?不是想把钱都给他吗?Issing难得这么一往情深怎么不继续被LAY包啊?”

“不要你了?”

“宝贝看这儿,让他看清你的脸。”

“不……关掉……”

“还有资格谈条件吗宝贝?说说LAY比较舒服还是我比较舒服?”

画面模糊而黑暗,勉强能看见他心心念念的人被四五个男人按在床上,以一种屈辱的姿势承受着无法反抗的侵犯。

好像有很大的声响在他脑子里炸开。

“让他看看他包养的头牌有多喜欢在男人身下叫。”

”Issing聪明的脑袋去哪里了?还是被情所伤了?让哥哥疼疼你呀。”

“一夜上万的Issing怎么偏要砸了自己的前路呢?拿你可爱的屁股想想你是拿着谁的钱去帮那个靠着他爹起来的LAY总。”

“你就是个来者不拒的婊子装什么一往情深。”

呜呜咽咽的声音痛苦而发颤。

在酒吧,他还在酒吧。

LAY攥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心脏突突地跳,砸得他胸口疼,他的意识被撞在墙上又反过来撞得他眼前发黑。

他的大脑好像突然故障的机器一样爆出火花,“砰”的一声之后再也不肯运转,耳朵旁边全是嗡嗡声。

“你以后吃饭要规律一点,每天想我一遍,晚上要吹干头发再睡觉。”

“以后也不能洗冷水澡。”

“我陪你到我死。”

“你们……Issing……在哪……”

前台的姑娘不认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艰难地挤出声音来连忙去翻登记单,“翻个屁。”LAY推了一把桌子快步上楼,挨着多人客房一间一间的听,工作人员上来的时候LAY一脚踹开了门。

“先生!您不能……”

面前的男人回头:“让你们老板看看我是谁再来跟我扯蛋。”

一地的狼藉,LAY踢开衣服去拉浴室的门。

血水瞬间涌出冲刷着他的裤管,灌进他的皮鞋,还在不断地从涨满的浴缸里溢出来,LAY僵着身子往前趟,Issing闭着眼睛,胴体浸在血水里像已经睡着的娃娃一样安详。

LAY把他抱出来拿西服裹住,满身的青紫,吻痕和指痕层层叠叠。门口的工作人员看着男人抱着还在不断淌血水的人往外冲,男人失措得差点被衣服绊倒。

“张艺兴。”

“张艺兴说说话。”

LAY的嘴唇控制不住地抖,把他的脑袋枕在腿上,他的脸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像美术生手下漂亮而精致的石膏雕塑,随着车的行进微微摆动,手腕处LAY扎紧的领带已经被血浸透了。

LAY所有的情绪全被恐惧盖住了,他本来预想过他要生气,他要悲伤,他要扯着张艺兴的身体说你再陪我一下,我让你走。

他像断片的哑剧说不出话来。

直到医生接过他怀里的人送进急诊室的时候LAY才松弛了身体险些跪在地上。

他都没来得及和医生说一句求求你,他有凝血障碍。

他没接Serena的电话,一个人默默地在医院走廊坐到晚上,什么都不敢想,脑子还是空白的,随时都在准备着迎接医生出来告诉他张艺兴的死亡时间。

你怎么,这么脑残呢。

明明他都答应了你还在怀疑,你昨天晚上就该去找他的,他一定很害怕,他把唯一拥有的酒吧给你了,你不该瞒他公司的事,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没了还要趟这浑水。

你忘了他多怕这个世界的,你该紧紧把他锁在身边,他会不小心离开的,他厌恶这个世界,他已经差点离开过一次了,他已经在你怀里崩溃过一次了,你怎么不记得他忘记一切躲在一个人的角落哭泣的时候呢。

如果你不小心离开了,我还是要把戒指给你戴上,如果你没有,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离开了。

被强烈刺激过的大脑开始疲惫,他在一阵阵地犯困,闭上眼模模糊糊地梦见医生出来让他签死亡通知,直到医生真的出来拍他的肩,他猛地一哆嗦倒把医生吓了一跳。

“患者有凝血障碍,目前生命特征不太稳定,处于失血性休克状态,中度昏迷,输入凝血因子和血浆后出血状况得到了控制,呃,因为失血缺氧肺泡细胞有点损伤,有点发烧。”

“所以他会死吗?”医生说了一堆LAY没抓着和生命有关的字眼。

“不好说,看他想不想活。”看惯了生死的医生摘下口罩来安慰他,“你该庆幸送得及时还算在抢救时间内,再晚上一会就很难抢救回来了,另外他身上的伤,呃,你的身份是?”

“他的爱人。”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好像意料之中似的,“那我就说了,他体内,不止有一个人的体液。

“不过相比起他的失血,这些倒也不算什么。”医生可能看他的脸色灰暗得可怜,象征性地笑了笑,“你可以进去陪他了。”

LAY趴在他身边睡,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还习惯性地收紧胳膊,当然,他什么也没搂到,倒是睡得他全身酸痛,张艺兴的脸在氧气罩下还是苍白得让LAY失去希望,他吻了吻昏迷的人的额头,再拿起手机多了一条Arthur的未接来电。

在这个关头LAY应该去公司,而不是在这里陪着一个没有生命特征的人。

Serena进来的时候LAY在慢慢地剥橘子,张艺兴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脆弱得让人心碎。

“会醒吗?”

LAY头也没抬:“会。”

Serena知道这是未知,但LAY把张艺兴的刘海拨好,把水果放在床头柜的样子更让她心碎,像守着一个空空的愿望不肯离开一样。

”Arthur让你快点回公司。”

“我知道。”LAY偏头去听张艺兴的心跳。

“我来守着,你去公司。”

LAY昨天被血水浸透的裤管已经干了,皮鞋还是潮的,凉得他胃难受,回去的路上他不停地暂停邮箱里收到的视频,五个,加上拍摄者六个,他极力想看清楚他们的脸,光线昏暗,镜头不停闪动,只有背景的说话声和呜咽声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拉近的镜头张艺兴哭泣的脸扯着他的心脏。

后背和腰部被按压出紫红的指印,他被拉扯得像被抓起来实施报复的猎物,满足性欲的玩具,昔日玩弄人心的Issing不复存在,人的丑恶被下半身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要把先前的渴望踩在脚底下蹂躏,反正Issing没有依靠了。

一旦美丽的东西失去了依仗,谁都可以拥有。Arthur靠在玻璃窗上思考Serena的话。

“你永远不能阻止一个人的爱,那是自然反应,就像你不能阻止受伤时的疼痛一样,那是神经所要做的工作,它提醒你,你还充满生命力地活着,我想要LAY活着。”

Serena的话是对的,但太过艰难和不计代价,LAY会搭上他的名誉和前程,还有他打拼了将近四年的公司,他与Arthur为了公司注入的心血会付诸东流。

但也许从一开始,LAY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他所希望的野心,就是为了Issing而已,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Issing选择离开。

Arthur想了解这个漂亮男孩,换成另一个身份的女孩能有这样温润从容的气场Arthur一定毫不犹豫地请她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他的心澄澈透明,但历经磨难,即使如此他看向世界的眼睛依然温柔,会为了爱付出一切,两个人都是。

Arthur慢慢叹出一口气,何尝不可,如此甚好,即使明天天崩地裂。

或许他该去见见这个孩子的父母。

Serena凝视病床的人,阳光正好打在他的鼻梁,睫毛静静地搭在脸上,小巧的鼻子和尖尖的下巴显得乖巧过分。她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是一样,无声无息地停止了呼吸,她都没来得及和她说句话。

“Issing。”她低声唤他,“就算是为了LAY,不要走,我自私地请求你,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谁,我没有办法去想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度过。”

“很抱歉,你已经这样痛苦,我还对你要求什么。”我希望你在梦里能听见他在拼命挽回你,你在这个世界备受摧残与侮辱,请给他一个拥抱你的机会。




18

“爱情当要像佛家的禅一样不清不楚。”




除去处理公司积攒太多的事务,LAY所有的时间都在医院,张艺兴并没有醒来的迹象,Serena每次来的时候都看见LAY静静地坐在病床旁边长久地凝视他。

“或许,你可以说说话刺激他醒来。”

“如果我说话,我怕他不愿醒来。”LAY握着他冰凉的手,处理自己公司的事务同时他还在清理酒吧,股份一撤酒吧几乎失去了大部分的支撑,现在闭门歇业,利益链支离破碎。最重要的,LAY在请律师处理张艺兴受到的迫害并进行DNA比对,这不是平常的报复,这是违法犯罪。

LAY和Serena都没有想到Arthur会把张艺兴的父母带过来,LAY在病床旁边办公,面熟的夫妇冲他点了点头。

Serena把无措的儿子拉过来,“这是……”

“我知道。”LAY短促地微微鞠了一躬,“他们也知道。”

空气突然尴尬,LAY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且之前还语气非常不好地跟人家说不想谈话。

Serena拉着LAY离开病房说你之前见过他们呀?

LAY此时的注意力集中在病房里,他怕张艺兴会挑这个时候醒来,越想越担心看得Serena忍不住说“你是父母还是人家是父母呀?”。

实际上LAY和Issing的故事在Serena和Arthur这里一直是缩减之后的回国的富二代喜欢上了酒吧的小男孩然后纠纠缠缠三年小男孩回来和他同居但是利益冲突才搞成现在这个糟糕情况的故事。

至于Issing是怎么出的国,怎么回来被他软禁了一段时间,怎么精神失常又凑巧在他们来的那一天恢复正常,怎么闹到了Issing要付出生命的这一天,LAY不会告诉,他们不会知道。

妇人红着眼睛来到LAY的面前的时候LAY以为她要打上自己,但她只是轻叹口气。她整理了很久自己的情绪,Serena轻轻拍着她的肩,男人在一边沉默着,倒是他先开了口:“随你们去吧。”

“他不肯回家,谢谢你们让我们来见他。”

“我知道是我错怪了他,一错就是八年。”

然后就再也没说过什么,反而是Serena一直在低声安慰哭红眼睛的妇人,妇人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话,LAY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自责和愧疚,他熟悉过那么多职场上的规则却无言以对亲情的牵连。

张艺兴的母亲每天都会来,LAY和她的关系从尴尬慢慢缓和,很多事情都会随着时间消逝,比如她不再纠结她的孩子八年前是否真的如同他的老师与同学说的那样不堪,也不再纠结她的孩子会与同性还是异性共度余生,在沉睡的张艺兴面前最重要变成了她的孩子还能否醒来。

二十五岁的张艺兴与她印象里十七岁的脸重合。

“艺兴小的时候也喜欢过女孩子呢,他以为我不知道。”

LAY抬头看她温和的脸,“对不起,阿姨。”

“是我的问题,如果我当初能给他多一点爱,也不至于现在要在医院看见我的孩子。”她的目光轻轻落在张艺兴脸上,“我知道,你是成功人士家庭出来的孩子,几个月前我见你的时候你非常抵触任何人对他的接近,当时艺兴的精神情况也很不好,我想给他一点补偿都来不及。”

“你能不能和我讲讲,他这些年在干什么啊。”

“他……生活,很辛苦。”LAY犹豫着开口,“但是他拥有一个酒吧,他自己过得很好,精神状况不稳定是因为,过去生活的阴影总是在纠缠他。”

是的,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在他掌着酒吧当老板的时候的确过着自如的生活,他在各个关系中如鱼得水,直到遇见LAY。

他隐瞒了一些内容,一些张艺兴也不会想让他们知道的内容。

那些纠缠不清的酒精般激烈的情啊爱啊,就放在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地方吧。

“我想,他们是相爱的。”Serena对她说。

她透过玻璃窗看着LAY在病床旁边敲电脑,没有说话,微微叹了口气,好像是算了,好像是释然,她也是个母亲。

Serena始终没有听到过LAY对张艺兴说过大段大段的话,始终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死去活来地趴在床边哭,LAY只是长久地在病床旁边做一切事情,生怕错过他醒来,睡觉时间变得间断而短暂,他在重新打拼,忙碌而疲惫,Serena没有问过他什么,LAY也不会说。只是偶尔忙到脚步沉重,走出病房还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倒回来吻一下张艺兴的额头说忘了和他说晚安,说他没有晚安会睡不着。

所以,张艺兴在昏迷中没有听见多少LAY的声音,反而是两个母亲一直在絮絮叨叨。

一个说LAY今天还是很忙,忙到什么地步呢他居然在你身边坐着睡着啦在要砸到你身上的那一刻突然醒过来吓得挺直了身子,说Arthur尽管嘴皮子硬但还是在帮扶着LAY做一些公司的事。

一个说你爸也说了随你去吧,这些年委屈你了,爸爸妈妈都想你可是你又不肯回来,怎么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啊,喜欢谁我们也不管了,过得好就好,多回来看看吧……她总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

然后张艺兴真的醒过来的时候LAY还在公司忙得昏天暗地,第一眼看见的是Serena和自己母亲在说话,两个女人总是很能聊天。

他还是活过来了,虽然决定去死的时候绝望得毫不犹豫。梦里他一遍一遍地看见LAY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冲他张开双臂,就像无数次圈住他的怀抱和落在他额头的吻。

还挺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跟他说很想他,无论如何都是她爱的孩子。

是的,无论如何。

Serena看见他睁开的眼睛差点叫出来,和自己的母亲扒在床边确认他真的意识苏醒了。

母亲抱着他,湿润的眼睛让他也想流泪。

无论以后怎么样,至少这一刻他在被爱包围,那么醒来就值得,这是Issing丢失太久的爱。

LAY进来的一瞬看见坐起来的张艺兴像那次看见他从失常中恢复一样眼睛湿润。

张艺兴的抬眼让他一愣,吓得他撑在他身体两旁先于他说出:“我是谁?”

张艺兴愣着不说话,看着他眼里的一层泪,手指去摸他的眼角,潮的,LAY攥着他的手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不知道。”

正在LAY失落地安慰自己张艺兴醒来也算他该万般庆幸的了,Serena和张艺兴的母亲拎着水果进来说艺兴刚还在找你呢。

再一低头刚才还装得天衣无缝的人同时低下了头不去看他反问“我找谁了?”

“你刚醒来的时候可是看了一圈病房啊,谁知道你找谁啊。”Serena拆开袋子笑。

LAY抬着他的下巴:“还需要我再问一遍吗?是不是我这几天没在你旁边哭你就忘了。”

Serena拉着张艺兴的妈妈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捧着张艺兴的脸的LAY和开始掉眼泪的张艺兴。

“该哭的是我才对,你不知道我想了多少遍如果你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

张艺兴不说话,就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像受伤憋了很久直到看见大人的小孩一样委屈。

LAY抱着他的肩吻掉他的眼泪说不哭不哭,你的酒吧还在,坏人我都会把他们关进去。

张艺兴的眼泪像关不上的水龙头,在LAY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LAY摩挲着他的头发只字不提他收到的视频,“以后不可以丢下我离开这个世界。”

“没有以后了,我明白了,我得一直把你锁在我身边才行。”

LAY的毛衣湿了一片,张艺兴揪着他的西服越哭越厉害,抽抽噎噎话都说不清。

“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我把他们全关进去。”

“冷……”

LAY给怀里的小团子裹上被子:“我来晚了。”

“抱……”

LAY收紧了胳膊说我抱我抱别哭别哭。

张艺兴撒开他的时候眼睛和鼻子都红得像被欺负紧了,LAY拿纸给他擦一脸的鼻涕眼泪,把他弄乱的刘海捋好,“我两个妈都在呢,你一见我就哭她们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什么两个妈啊我妈又没答应你。”

“在你睡觉的时候。”LAY抵着他的鼻尖磨蹭了一下,“把你交给我了。”

然后张艺兴才慢慢想起来他明明要离开他的,明明想好了对话要跟他说Issing才不喜欢……

一看见他一哭就什么都忘了。

后来张艺兴也补上了这段没有说出来的话,LAY说忘了好,忘了离开我才好,你应该是一直要我抱的小孩。

三毛说“爱情当要像佛家的禅一样不清不楚”。在生命面前盛大得宛如莫奈的日出,张艺兴就是LAY的日出。




19

你想做的不只是杀死丛林里的狮子,是想改变弱肉强食的法则啊。




LAY忙着签手续,张艺兴在旁边什么都不用干,被Serena和母亲围着问这问那,问得他有点想让LAY快点回来。

“Issing你昏迷的时候有没有梦见LAY?”

“我不记得……”

“艺兴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挺好……”

“那什么时候回家?”

“我带他回去。”LAY自然地把张艺兴牵过来,“再过一阵他调养调养没事了就回去。”

“您和叔叔也回吧,他刚醒过来还有点不太适应。医生说没事了,再有不舒服我会第一时间带他做检查。”

张艺兴醒后始终没有和父亲说话,但他的眼神告诉张艺兴一切都过去了。

“还有,妈你和爸也回吧。”张艺兴上车后LAY和Serena说,“告诉爸,我会把事情处理好,也会把他照顾好。”

“干嘛,急着去过二人世界了。”气氛终于缓和下来,Serena忍不住调侃他,“和Issing的父母多沟通,不要让你的占有欲把人家弄得好像他们才是外人一样。”

LAY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谁跟你说我要回去了。”张艺兴扭着头看窗外。“你得回去。”LAY揽着他的腰把他扯到自己腿上,“回去给他们一个交代,证明你过得很好,他们才能放心把你交给我对不对。”

张艺兴低着头说我不想回去。

“那我回去。”

“你去干嘛?”

“你不回去,我只能去求他们把你嫁给我了。”

张艺兴趴在他肩上说他们是不是把视频发给你了。LAY若无其事地说什么视频。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多牛逼啊,我找警察定位了你的电话。”

“你骗我。”

“我没有。”

“你公司……”

“多大点事,现在不好好的吗?你瞎想什么呢天天的被我包着委屈你了?”

LAY总的小情人,不,小爱人一听就不高兴了从他怀里往外挣,LAY按着他不让他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委屈着宝宝了。”

张艺兴一撇胳膊说你撒手你别碰我哼。

哼???

LAY箍着他的腰说你再哼一遍。

“我不。”

“你再哼一遍嘛。”

“LAY总好喜欢他的小爱人再哼一遍嘛。”

“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梦见我。”

“一定有要不你怎么会醒来。”

张艺兴透过后视镜看见司机憋着笑的脸,捂着LAY的嘴:“你今天话好多。”没想到LAY按着他的手腕深深亲了一下他的手心。

不但话多,像喝了假酒。

LAY临时要去开个会,想让司机把他送回去,张艺兴不,拽着他的领带说你是不是公司有事情瞒着我不让我去。

LAY怕他看见什么人又想起不好的事情,毕竟官场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多。幸亏没有,LAY公司的人都干净,张艺兴坐在会议室外面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留着刻板发型的年轻人颇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张艺兴莫名其妙地看回去,那人走得急,留下一个一丝不苟的后脑勺。

张艺兴对着玻璃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自己思考哪里不对。

结果LAY出来的时候那个小伙子就在旁边给他复述近来的公司情况,LAY揽过张艺兴,后者故意正对着他质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LAY一转头他的助理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没有,对不起嫂子,我不知道……”

这下张艺兴拉着脸说了一句:“你们老板才是嫂子呢。”转身就往外走,LAY说你还想不想干了?小伙子丧着脸说老板我想,我真不知道,他,他长得那么……

当然LAY没听完,LAY忙着去追鼓着脸生气的小孩儿,助理自己咽下了没说完的后半句:长得那么好看,我还以为就是个床伴呢……虽然他老板就从来没有过这种需求。

张艺兴指着自己说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出来卖的吗?LAY一个横抱把他塞车里说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

“你以前的那个助理呢?”

“处理掉了。”

公司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开始处理张艺兴的事情,有点棘手的是背后的都是集团大亨,搞垮恐怕很困难,放弃是不可能的,LAY要死磕到底。

不到必须的时刻LAY是不想告诉张艺兴的,但是如果必须要他出庭,LAY就要有十足的把握让那群寻找新猎物的人入狱。

回家什么吃的都没有,张艺兴刚出院胃口还不太好,LAY陪他喝粥。

张艺兴卧在沙发上看电视LAY捞过他来,然后就有了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

张艺兴:“去洗碗。”

LAY:“饭都是我做的耶。”

张艺兴:“反正我不洗。”

LAY开始思考往家里捣鼓一个洗碗机:“张艺兴我发现你出院以后异常地有小脾气。”

张艺兴好像认真想了想,“是的哦LAY总,我又麻烦LAY总了,我……”

LAY赶紧堵上他的嘴,吻得张艺兴往沙发里陷,缠着他的舌头惹得他全身酥酥麻麻,手下意识去摸LAY的腰,LAY纠缠一会再一开口气息明显变沉说你别动了。

张艺兴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曲着腿躲在他身下,毛衣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纠缠之后上卷的衣摆下方露出被牛仔裤包着的细细的腰身,两只手懒懒地搭在小腹上拿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说LAY总抱抱我吧。

LAY一条腿挤进他并拢的双腿,跪在沙发上直起身子来握着他瘦削的脚踝往下拽,张艺兴像只兔子一样被往下拖直到他的屁股顶到了LAY的膝盖。

“找上呢?”LAY松开他的脚踝,张艺兴挪了挪后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抬起手随意卷着LAY的领带,“找你呢。”

挑逗的意味像信息素蔓延开来。

当然,LAY最终还是自己去解决了,因为他膝盖顶到他屁股的时候LAY没有感觉到张艺兴有生理反应。

他怕张艺兴过不去这个坎,他怕漆黑的深夜会在他的脑子里留下不可弥补的创伤,他怕他脆弱的生命说丢就丢。

他把他揽进怀里下巴磨着他刚洗完蜷曲的头发:“你侧过脸,亲一下。”

张艺兴不听,软软的一团在他怀里窝着不动。

好吧,我自己来,LAY主动地扭着头去正对张艺兴的脸,看着他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样子愣住,睫毛都在灯下投着安分的阴影,淡淡的唇色,淡淡的弧度,像极卢浮宫里的古典画,带着时间沉积的淡黄色在高人一头的地方被仰望,让人因自己偶尔掠过的想占有的想法而羞愧。

LAY屏着呼吸拿唇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我们有视频,有DNA验证结果,难道还不够吗?”

“LAY,你要面对的是五个站在资本制高点的人,先不提法院会不会被他们收买,就是把他们关进

去,”律师换了口气,“他们几天就能出来?”

“你的意思是就不可能按制裁普通人那样去制裁他们吗?”

“太难了,LAY,而且你不知道他们会怎样报复你。”

“不,”律师看着面前的总裁露出疲惫而失意的神情来,不甘心地直视他,“你不知道他差点死去,他差点就死在那群人手里明白吗?”

“即使是死去,也没有办法完全保证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制裁。”他缓着语气,“您是职场上的人,有些丛林法则比我清楚。

“我是律师,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但是LAY总您比我更清楚资本家掌握着多大的权利,有多少人因此失去生命而无法得到一个正确的解释,他们的亲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悲伤有没有用对地方。”

张艺兴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过一次的,依然等着他回家,偶尔想做就做做饭——反正只要是他做的LAY绝对不说难吃,偶尔想出去就出去——反正他的酒吧在闭门歇业LAY也不怕他回去,偶尔来公司找找他打扰一下他的工作——LAY的助理会十分殷勤地把他请进来,看着他不客气地坐上他老板的大腿然后识趣地出去。

张艺兴能忘记不代表LAY会忘记,他铁了心要把这件事解决,像翻看一本已经被翻掉页的书一样翻来覆去。张艺兴永远不会知道痛苦是怎样一遍遍凌迟他的神经,你永远不能想象看着自己捧在心上的人被这样侮辱的感受,疼得他攥着手抽气。

越疼越要打,他答应过张艺兴要把坏人全都关进去。

律师面露难色说的那句话被他清晰地记在大脑里:“你想做的不只是杀死丛林里的狮子,是想改变弱肉强食的法则啊。”




20



车,发不出来




21

怎么不对,属于我的还不能写名字了?





马上就要春节了。

眼看着工作的人一个一个放假,圣诞过后就要准备抢回家的票,进了一月就要准备年货,今年大雪很少光顾这个城市,圣诞那一阵张艺兴刚刚出院没多久,在家窝着窝到开始思考有LAY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或者说,他有以后了,他敢想的以后。

值得纪念的一天,就在平安夜这天晚上张艺兴偶然发现了LAY藏起来的戒指,连同两年前的收据,小小的两枚安静地卧在盒子里,像两个人守在小屋子里一样。

张艺兴小心地拿出来,往无名指上套刻着“Issing”的那个,不对啊,大一圈,两年前……怕是尺寸都搞错了。

自己还在法国住着魏子程的别墅的时候LAY就买好了戒指?

没想太多,他原封不动地按着灰印子放回去了,这么厚的灰尘想必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本来想擦一擦,又觉得LAY应该不希望他发现的。

“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那么浓烈的关东煮的香味,张艺兴用一种“好像在和三岁小孩讲话的语气说:“我闻到了哦。”

你看,我就知道。LAY一边笑,一边眼睛蒙上水汽,这多好,你不知道那天你突然离开,那么多关东煮都被扔进了垃圾桶。

“我在法国的时候你都在干嘛啊?”张艺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LAY把他手里的空签子拿过来折两半丢掉:“在想你和想睡你。”

“你别,我认真问你呢你这么敷衍?!”张艺兴就知道他肯定回答中夹带着某些耍流氓,但没想到他根本没回答直接耍流氓。

“在工作啊,赚钱包养你呗,白天工作晚上想你。妈问你要不要过年的时候回家吃饭。”

“哪个妈?”

LAY一愣:“我妈啊。”

随即反应过来,嘴巴和眼睛都弯起来,故意凑着他的脸说:“都行,都是我妈。”

他是想回家了。

这个时候没法请到好律师,只能先拖到年后,虽然LAY很想抓着年尾巴把所有事处理好来迎接新的一年,但是事实是公司刚刚好转,年关就在眼前。他和张艺兴是这么想的,先去Serena那里吃个饭(张艺兴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吃饭,但是LAY显然不想让他考虑因为他考虑着考虑着肯定就不吃了),然后LAY陪张艺兴回家(张艺兴还没想好要不要回家但是LAY知道他肯定想回去)。

张艺兴窝在沙发里纠结的样子就像看着天空数星星的小兔子,头倚着靠枕手抱着双腿,歪头咬LAY递给他的草莓的时候还纠着眉毛,鼓着嘴咬草莓的样子苦大仇深。

Serena他俩没让他们纠结,带着菜和肉自己来了,以为是LAY回来打开门表情僵硬的张艺兴肉眼可见的无措。

“叔叔阿姨好,LAY还,还没回来。”

Serena笑起来抱住他,明明初见时那样从容镇定,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反而生疏起来,这样没安全感的小孩儿。

张艺兴忘了Issing是怎么面对这些事情的了,因为有LAY在不需要Issing,这个时候下意识想依赖的那个人不在就开始慌,对着同样表情有点僵硬的Arthur更慌,两个表情僵硬的人面对面反倒是Arthur先笑了:“不对啊,上次你不是这样的啊。”

LAY就在张艺兴脑子卡壳的时候回来了。

后来LAY跟张艺兴说他在Serena身边看向他的眼神弱小可怜又无助哈哈哈哈哈。

“你在我身边呆得什么都不会了?”LAY和张艺兴咬耳朵,对方的眼神瞬间凶狠,为了晚上还能上床(字面意思) LAY总的下一句:“好!这样就对了!”

张艺兴还没说话Serena就笑得放下菜刀,想顶回去的张艺兴被她笑得不好意思了。

“你们怎么打算的?”

张艺兴不说话就只能LAY来发言:“打算……什么?”

“你们没什么打算吗?! ”Serena的语调上扬到要飞起来,又给张艺兴夹了一筷子菜,“你们,不打算,结婚什么的吗?”

张艺兴碗里堆成小山的菜终于塌了。

“这个,我们,还没开始考虑……”LAY也没想到母亲突然开始催婚,犹豫着转头看张艺兴,张艺兴在低着头认真努力把小山再堆起来。

“哦,那有没有考虑养个孩子?”

“不是,妈,你突然问这个干嘛?没考虑,都还没考虑,我公司的事都还没完全弄好……”

Arthur插了一句:“她就是过年了随便问问。”

Serena本来想说“不知道谁说想抱孙子”,看着一直埋头鼓着嘴巴认真吃饭的张艺兴又把话咽下去了。当然,碗还是LAY刷的,Serena和张艺兴聊天,看着他紧绷的脸觉得她儿子对Issing大概伺候到了不需要他说话的地步了。

“Issing你觉得LAY怎么样?”

这让他怎么答,他斟酌了半天:“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Serena一下笑出来:“上次在这你可夸得我都不好意思呢,现在就剩一个‘很好’了?”

越是喜欢越说不出喜欢哪里来,如果细细挑出来的话那么就喜欢他的每一个地方,但是又说不出那些地方哪里好,反正当你看着的时候就觉得欢喜,大概就是喜欢了。

Serena和Arthur准备回法国过年,赶着去机场,临走前Arthur抱了抱张艺兴,摸了摸有点发白的鬓角添了一句:“要邀请我们啊。”

张艺兴还没反应过来维持着被他抱住的姿势站了几秒——邀请什么?

“张艺兴你看看我。”LAY扳着他的身子,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回了趟卧室,单膝跪下从背后变出戒指来,“看见了吗张艺兴?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相信,LAY也知道他相信,他只是没有办法相信现实,没有办法抛下一切沉重又黑暗的过去,没有办法腾出手来拥抱他,那好,我拥抱你,直到你把它们都丢掉。

原来是,婚礼邀请啊。张艺兴噎了一下:“我……试过了。”像小动物一样蹲下来和LAY平视,有点不好意思:“唔……它……大一圈欸。”

???LAY一边把戒指拿出来一边说:“这个时候你应该感动哭才对……”盘着腿坐下拽过他的手来把刻着“LAY”的那个套在无名指上:“嗯?哪里大一圈?”

张艺兴伸手晃了晃:“这不是你的那个吗?”

“怎么就是我的那个了?我的那个刻着你的名字啊。”

“哪有你这么刻的啊……”

张艺兴跪坐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鼻子又开始发酸,“你这么刻不对,万一你不想要了怎么办。”

“不可能。”LAY戴上另一只把盒子盖上,手指尖都是盖子上的灰,“怎么不对,属于我的还不能写名字了?”

张艺兴的手缩在袖子里,捂住眼睛:“好了,我感动哭了。”

“你这个时候应该再亲我一下……”

LAY玩笑还没开完,张艺兴搂着他的脖颈凑近他的脸亲了一下嘴唇。

“那明天要不要回家吃饭。”

“……嗯。”

“吃完饭我们就回来过年。”

“……嗯。”

张艺兴的父母对LAY很客气,像第一次接待一个不认识的亲戚那样的客气,很少问话,或者说,时间跨度太大,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因为记忆自己都忘了从哪里开始断的层,重新连上的路有崭新的铁轨,记忆的轮子碾过来还带着陌生的“咯吱”声。

LAY一直没有告诉张艺兴,他的父亲和LAY有过一次严肃的交谈,篇幅很长,但距离很近,像作为乙方郑重地签一个项目合同。

“我不要求你能怎么样,我只要求他和这个家不要再重来一次这样长久的空白。”

“我想你能把这些空白弥补给他,是我们欠下的。是感情的空白期,也是感情的黑暗期。

张艺兴趴在玻璃上看天空中炸开的烟花,眼睛里倒映着满天的小火星,LAY说你再看一会,多看几眼,等我们再回市中心就看不到了。

“像不像爱情。”

“不像,至少不像我们的。"LAY在背后拥着他,“不像,懂吗?不会有限制,不会落下去。”

“你那三年是不是去学撩妹去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能说啊?”

张艺兴有点想念那个被自己撩得说不出话的海归大学生,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试探性地拿脚去勾LAY的小腿,刚勾上LAY立马把他抱起来转身就扔床上了。

张艺兴:“我爸妈就在客厅你想干嘛?!”

LAY:“嗯?那你挑逗我干什么?”

张艺兴:“那你就不能好好被我挑逗吗?!”

LAY:我没好好被他挑逗?我明明反应很快啊?难道我反应错了?我哪知道啊我又没谈过恋爱?要不我再去研究一下同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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